南非老奶奶教会我的一件事

by KC 张凯佳

一直很想写我与一个来自南非老奶奶 的故事。然而,这故事有点长,所以搁在一旁很久了。

我们的相遇发生在两年前左右,我住的县政府免费提供用手机拍影片的教学,当时我便报名了。这个教学算是政府单位在帮助年轻人学习新的技术,同时也想把这附近的老人的故事拍成短片。本来我错过了这个课程,刚好遇到有一个人临时有事退出,主办单位便接受我的报名!

缘分吧。我是因此与这南非老奶奶配对成一组。我负责采访、制作、拍片和剪辑这个影片,而她是我的影片里的主角。

在采访拍摄当日,其实心里有点忐忑。因为在我有记忆以来,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便已不在人世。我没有经验与老人互动,更不用说聊天和近距离接触。而且,在这之前我听负责人说这老奶奶年龄大了记忆力不好,很多短期记忆的事情需要写下来。所以,我也准备了白板和其他道具想着可能在拍摄中需要用到来帮助她记得一些事。

整个采访和拍摄过程其实不会太久。这老奶奶很健谈,而且很配合我的录制过程。因为场地是在一个会所里借的,所以没能事先踩点确定拍摄的位置、光线、收音等,所以我们花满长的时间找到一个拍摄地点。在那之后,拍摄算是进行得满顺利的。

在这采访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话,是老奶奶说关于恐惧这件事。虽然对着镜头,她却似乎在对着我说道:

Strength is by far greater than fear.
If you fear of something,
it brings on weakness.
Be fearless, but be aware of danger around you.

力量远远大于恐惧。
如果你害怕某件事,
它会带来弱点。
无所畏惧,但要注意周围的危险。

她的这番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

拍摄结束后,我反复思索着她说的这句话。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悲从中来,一股热流涌上,眼睛顿时湿热,接着眼泪如缺了堤般停不下来。我心里清楚这眼泪是伤心的眼泪,也是我多年生活所遇到的种种恐惧和害怕被戳破而瓦解后的欣慰– 老奶奶的这一段话不断告诉我:不用恐惧,不用害怕。因为害怕只会带出了人性的弱点。

我到底害怕什么?也许是这些年来遇到令我害怕的事,也许是成长中因为不听话而受到的威胁和惩罚让我心生恐惧。为了避免这些不好的后果,我下意识努力地当一个乖巧的小孩。在外面我是其他长辈们认同的好女儿、未来的好媳妇。当然这不是我自己想象的,而是妈妈身边的朋友们在我面前这般夸我。但现在想起来,会不会是她们的客套话呀!?(拍额头)

随着这几年来的觉察练习和反思,我慢慢观察到生活中有些我想做的一些事,说的一些话因为心中的顾虑,恐惧而没有做。在事情结束后才懊恼和后悔自己错过了什么,还责怪自己为什么当下会胆怯!

这就是老奶奶对我说的:恐惧害怕只会带出人性的弱点。

过去的难过,过去的恐惧,在这一天随着眼泪被释放。

在这一天,我也知道,我又打开了自己内心的另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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